▲陈明仁将军(资料图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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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5年,陈明仁参加广东革命政府两次东征讨伐陈炯明,惠州一役初露锋芒,他身先士卒,带头冲锋陷阵,第一个登上惠州城楼,此役歼敌一万多人,战功卓着,蒋介石夸他是黄埔的一面旗帜,庆功会上命令吹三番号鸣枪向陈明仁致敬。1938年6月,日军进犯九江,陈明仁率领预备2师参战,九江战役从6月23日开始,到10月28日结束,历时4个多月,敢打敢拼的陈明仁奋勇杀敌,完成预定任务,战后获嘉奖。1939年11月,日军自钦州湾登陆,攻占南宁,高峰隘、昆仑关失守,桂越国际交通线被截断。陈明仁千里驰援,率部攻击日军。在进攻九塘时,陈明仁抢占了石登岭高地。日军来援,陈明仁巧布口袋阵,6团居中,4、5团为两翼,日军全暴露在枪炮之下。激战一天,陈明仁部歼日军1000余人。陈明仁的50人敢死队摸到高峰岩日军指挥所,日军还在开会。敢死队一顿手榴弹招呼后,端着德国造20响就冲了进去,来了个一锅端。昆仑关一战,日军第5师团第22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被击毙,日军死亡4000余人。陈明仁率部英勇作战,令敌寇闻风丧胆,蒋介石曾通令全军“当向陈明仁看齐……”解放战争时期,毛泽东曾电告林彪“陈子良深得兵法要旨,要高度重视,并积极争取之……”陈明仁一生爱国、正义、伟岸、传奇,蒋介石曾授予他青天白日勋章,毛泽东也授予他一级解放勋章,他是唯一被毛泽东和蒋介石都高度赞许和点评过的军事将领。
1940年春,陈明仁率部参加广西南宁会战后,奉命移师黔西县休整。在黔西期间,陈明仁治军有方,并积极参与地方建设,肃清政风、教化民风,彰显其独特的政治、军事、经济才华,深受黔西人民的敬仰。如今,在黔西县水西公园里还保留着纪念陈明仁将军的德政、战功碑:“……移驻此间休息整理……每于训练之余,锐意厉行新生活……至此皆欣欣向荣,顿变其畴昔之偷风陋习。而学校操场,汲水码头与乎公共建筑工程稍大之处,又无时不见赳桓者驰逐其间……暮春已届,霖雨愆期,骤降滂沱,农力罔济,而全军士卒分布垄亩,协助及时布播……因此,邦人父老感怀大德,自愧报乏涓埃,用特议刊贞珉,并群起而为之颂曰:……用勒诸石,纪念永存。”从摘录的碑文可见,陈明仁励精图治,广为黔西父老称颂,事迹略见一斑,亦可窥其治军、治政、治民之方略。
当时黔西老百姓流传两首歌谣:“三零五师到黔西,做法正合人民心。参加我们搞劳动,国民犹如姐妹亲。”“师长明仁带官兵,黔西驻下一师人。大街小巷齐扫净,沾光我们黔西城。”此歌谣所言的就是《陆军三零五师师长陈公子良纪念碑文》中所述的陈明仁率领的部队在黔西休整时,将黔西县城容貌整顿一新,改变了当时市容不洁的情况。他下令士兵值勤洒扫、种植花木,并在春耕季节率士兵帮助农民及时播种,那种军民融合之情景鲜活跃然于歌谣之中。
陈明仁将军作为一代名将,在黔西的一年多时间里,给这个落后的边远县城带来了全新的经济、金融理念。
陈明仁将军所部万余人进驻小县后,发现部队士兵的大额钞票花不出去,商品无法流通,根本不存在物流和资金流,经济活跃不起来,于是他采取发行辅币,即辅助货币,是本位币单位以下的小额货币,用来辅助大面额货币的流通,供日常零星交易或找零之用。当时发行的“民国二十九年黔西县流通券”有五分券和二分券,该流通券为交叉旗帜的图案,类似“中华革命军义饷券凭单”的试样票和陆军部发行的“军事用票”。那时交通不便、信息闭塞,在这样一个西南之小小县城竟然印制国旗、党旗图案的流通券,实属不易。这样的旗钞、国徽钞,在当时不仅在货币流通上有特殊意义,对全县军民亦有爱国主义教育意义。
陈明仁率部至黔西后,发现民众生活懒散、县城没有生气,他便组织召开政、工、商、学等各界代表联席会,提倡“生活要有规律,城市要有生气,不能死气沉沉,人生要有追求,国家才有希望!”并于每天凌晨5点鸣军号,各部队立即整队出操,穿城、围城晨练,有声有色,十分活跃。每天训练时,高唱抗日救亡歌曲。受到部队的感染,当时的黔西城关的中学已实行了半军事化管理,学生们要早起“晨呼”、做早操。渐渐地全城百姓都起早锻炼,从此黔西县城的居民都习惯早跑步、练声,此良好风气一直流传至今。《黔西记事竹枝词》中就有形象的记载:“后山高处一声钟,人在朦胧睡梦中。敲得满城都起早,精神不比旧时同。”
陈明仁治军很严,部队秋毫无犯。在黔西时,有一位司号长黄柱生,他恃着陈明仁平时对他好,与人赌博输了钱,背着陈明仁伙同帮会分子在黔西乡下勒索,强抢百姓钱财,被人告发。将军极为生气,令军法处长梁凤派人调查属实后,即召开全师官兵大会,当众枪决;并对部下说:“无论任何人,不能犯罪,如犯罪,即便是我的亲信,也一样执法如山。”为此,黔西的老百姓拍手称快。
陈明仁闻知城里的大财主黄作之的老婆勾结官府、无恶不作,不仅开烟馆,供人吸食鸦片,而且还引诱在校中学生为娼。由于黄家财大气粗,又有背景,所以,人们敢怒不敢言。一天晚上,陈明仁来到“老黄太”家的烟馆,“老黄太”以为生意来了,于是笑脸相迎,摆出烟土,还叫出一学生模样的姑娘,向他介绍:“这是一个初次来接客的中学生,还是个黄花闺女。”陈明仁刷地站起来,马上翻脸,大喝:“来人,给我拿下!”烟馆外冲进了四、五个手持短枪的士兵,抓走了“老黄太”。当日审理完毕其所犯之全部罪行,次日,将其游街示众,并押赴县城西门刑场执行枪决。“老黄太”伏法后,百姓无不拍手称快,有人还编了几句顺口溜:“黄老太,本姓黄,勾引良女去为娼。偏偏来个陈师长,送她归西挨一枪。”
1941年春天,陈明仁将军的卫兵在水西公园中放马,踏坏了园主姜磻溪托人从外地买来栽培成功的一株“玉兰香”,此为名贵花卉,园主万分悲惜,又感“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”,遂请人做了一个木匣,将断枝残花收入匣中收葬,并作记记之,简述此花培育及被践踏的经过,请石匠刻碑,赋诗一首刻于碑上:“薄命芳魂绕玉栏,令人一读一辛酸。可怜倾城倾国色,化作污泥不忍看。”“玉兰香”下葬时,园主请陈明仁师长及黔西一些知名人士共聚,为这株“玉兰香”举行特别“葬礼”。陈明仁问明原委后,当即向姜磻溪老秀才赔礼道歉,并赔偿了500块大洋。自从此后,两人成为至交。事后,姜秀才请人磨平序文,另刻“玉兰香之墓”碑文立于花坟前。
在黔西,陈明仁将军的轶事常流传于民间,散见于各种碑记。比如他对黔西教育也很关心,曾亲自到养正小学慰勉师生,在学校毕业班毕业典礼上为学子们题词“养正小学第三期毕业同学留念:‘学无止境,业何以毕,勉乎小子,更上一级。’陈明仁敬题。”……等等。三零五师在黔西驻扎期间,陈明仁积极维护地方治安,亲民爱民,除暴安良,着力禁毒、禁赌,枪决了贩卖鸦片的保长、奸污妇女的司令、欺压群众的恶霸,许多感人的故事至今还在广大群众中传颂。
1942年春,陈明仁将军所帅部队在黔西整训结束后,奉命开赴抗日前线,率师徒步抵达广西。1944年,陈明仁升任军长,随中国远征军参加滇西对日军反攻作战。他率部渡过怒江,攻克号称坚不可摧的松山要塞。继而督战龙陵,命令各师组织敢死队,采取昼夜轮番进攻的方法,一举歼灭守军。1945年1月,奉令主攻回龙山,陈明仁当着美国联络官的面立下军令状:三天攻下阵地。他针对日军崇尚武士道、顽固死守的特点,实行包围作战各个击破,并以密集火力消灭日军有生力量,最终在预定时间内把军旗插上了回龙山主峰,歼灭日军18师团和50师团大部,攻克日军固守号称坚不可摧的回龙山要塞,威振中外,被盟军将领称为:“一部军事指挥艺术的杰作”。美国随军记者专题报道此次战役,赞陈是威震敌胆的抗日名将。回龙山战役后,陈明仁挥师乘胜追击攻克畹町,同在缅北作战的中国驻印军胜利会师,打通中印公路。
1949年8月4日,程潜、陈明仁率湖南保安部队及国民党第一兵团两个军六个师7.7万官兵在长沙举行起义,为和平解放长沙做出了杰出贡献。毛泽东主席、朱德总司令专电嘉励:“义声昭着,全国欢迎,南望湘云,谨致祝贺。”陈明仁于1955年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上将军衔,荣获一级解放勋章,是第一届全国政协委员,第三、第四届全国政协常委,第一至第三届国防委员会委员。
拒娶廖仲恺之女 惠州之役后,已经跟随在蒋介石身边的宋美龄非常看好陈明仁,提出由她做媒人,把廖仲恺文静美貌、端庄贤淑的女儿许配给他。陈明仁直言相告,自己在老家已经娶有妻子谢氏,在家侍奉老母,不敢停妻另娶,做不孝不义之人。宋美龄只好作罢。蒋介石闻知此事,虽然内心不悦,倒还敬佩陈明仁的为人。
公然顶撞蒋介石 1941年冬,蒋介石夫妇抵昆明后驱车西山,恰逢陈明仁部队在西山构筑国防工事,看见他的部队军容不整衣着破烂,蒋介石大为震怒,责问陈明仁为何将士兵带成叫化子似的?公路上常有盟国人员经过,给外人看见有损军容国体。“我的部队衣服没穿好,不能怪我,只能怪你自己。衣服是你发给我们的,质料这样坏,只穿一星期就破了。”陈明仁说,站在黄埔学生的立场,不愿意蒙混欺骗蒋介石。蒋见部下居然反过来批评他,大发脾气,陈明仁也横下一条心争辩。蒋介石以他侮辱领袖为由,要宪兵押解到重庆惩办,后来又改口说:“你回去,下次再如此,我就要办你。”陈明仁不吃这一套,偏不走。“我如果犯了国家哪一条法令,应该办罪的,便请在这一次办,不要等待下次办。”一边说,一边将中将领章撕下来往蒋介石的桌前一掷,“我这个中将师长算什么啊?你想怎样便怎样,我现在不要这个官了!”蒋介石气得脸色发白,但也拿他没办法,此事也就不了了之。(作者系黔西县政协退休干部)